1/20/2009

共同的苦難



─掌門詩學季刊第50期編輯筆記


  共同的苦難


  因為翻譯中東當代詩人作品的關係,透過作品,我同時讀著生命的疑問佮代表的積極意義。所以,我對人類世界的真精神,有誠深的期待佮向望。也這種的期待佮向望,真拄好,我對一位加拿大籍,長期佇中東,無屬於任何媒體的獨立戰地女記者講的話底聽到。當人問伊為什麼一个外國人願意佇中東遮呢險惡的所在,出生入死報導真象。伊講:因為咱攏承受共同的苦難,所以更加愛互相幫助。這種共別人的苦難當做家己的苦難來思考、體會,而且真正出生入死去幫助別人的「仁」、「俠」精神,佇目前人類的世界猶存在,這是值得安慰的代誌。

  人類存在的目地是啥?佇整個地球生物界來說,人類可能是唯一會當對接近滅亡邊緣的生物,伸出友誼雙手,運用科學佮智慧,予亻因的生存繼續延續落去的上高層生物。毋閣人類佇誠濟方面,也一直攏是擔任物種生命終結者的角色,這也是事實。

  最近佇CNN電視佮代表2008年奧運大使成龍先生的講話中,我聽到伊講著類似中國人等待奧運佇中國舉辦已經誠久,西藏問題是歷史問題,伊呼籲政治歸政治,體育歸體育,莫因為西藏最近發生的代誌來抵制2008年佇中國的奧運。其實,祇要小可對奧運的歷史有瞭解的人攏知影,體育做為奧運的主體是現代結合商業演變的結果。佇起早來講,奧運的意義是希臘平民因為對和平的向望,化做放下武器去奧林匹亞參加運動會的行動。

  和平是一般平民上大的向望,這毋單是古早希臘平民的向望,也是現代世界人類普遍認同佮追求的目標。1959年3月10日佇西藏發生的抗暴事件,佇49年後的2008年3月10日重演,中間大大小小的西藏事件也一直參咧發生。啥款的問題造成一个事件經過49冬後猶無法度平息?敢講真象是佇13世紀中葉,當西藏成做中國領土的一部份了後,西藏人著未使閣起造家己的國家嗎?

  我的耳空閣再響起2006年9月30日,中國解放軍佇茫茫白雪的Cho Oyu山的朗喀巴山口〈Nangpa la〉,槍殺西藏17歲尼姑凱桑˙蘭卓〈Kelsang Namtso〉時的尖利槍聲。我想著人類共同的苦難,佇西藏、中東、非洲、南美、亞洲,甚至佇我風暴中表面平靜的國家─台灣。

  佛曆2550年9月30日
  凱桑˙蘭卓
  雪,掩埋伊的信仰
  伊共解脫的聲息留予世人的耳空

    ~ 陳秋白 / 朗喀巴山通路頂的謀殺

1/06/2009

伊謙卑對工具講:




伊謙卑對工具講:


“每一粒膿的骨骼鑽空機
黏土代替子宮
根要求洗好的衫吊佇肉體”

對陰曆的月份切開
佇坔地[làm-tē]的邊緣
單炭礦的謠言傳到伊遐
無支柱也無鉛線
去量時間的角度
去證實烏暗的徛面[khiā-biān]
毋是單一枝鼎仔
會使共周圍的寒氣煮滾
而且用伊土地的盤仔款待伊

無鎖匙來拍開遮的石頭
倚佇厝的肩胛頭哭


(翻譯修改 : Jan. 7, 2009)


1/05/2009

我毋是中華民族

 
 
  假使,我若因為使用漢語的關係,著講家己是中華民族的一份子,按呢,我的查某祖若知,一定誠悲傷。

  其實,毋免講到我的查某祖,假使我的後生、查某子,若對我講亻因是中華民族的一份子,按呢我一定會真自責,自責家己對不起序大人,對不起這塊土地,對不起查某祖。

  我毋是中華民族的一份子,這毋免驚人知。我兜無祖譜,關係我的漢人祖先佗位來,我知影的,單是台南馬沙溝這个所在。我臆我的漢人祖先是施琅的兵仔,也馬沙溝是施琅來台灣落船的所在。馬沙溝,MA-SAKAU是平埔族的話「漁港」的意思,抑是咧講施琅的馬匹佇沙溝內翻沙拍滾,這對我來講無任何的意義。

  我毋是中華民族的一份子,這毋是啥見笑代,我的祖先有可能是一个學會曉講漢語的馬沙溝平埔查甫人,伊早當時因為自悲,替家己號一个漢人的姓,佇墓牌頂編家己是「穎川」陳氏的後代。

  我毋是中華民族的一份子,這無必要爭論,準講我的祖先真是施琅的兵仔,彼已經是三百幾年前的代誌。三百幾年前我的漢人祖先雙跤夾一粒囊葩到台灣,我的查某祖死了後無墓牌,無名無姓。我的查某祖伊無須要名佮姓,因為伊的後代陳秋白佇這塊土地繼續湠伊的靈魂佮精神。


1/04/2009

港埔遺落的鹹味 ─ 紅毛港新詩集



〈紅毛番的船鐘〉
收佇港埔遺落的鹹味 ─ 紅毛港新詩集







紅毛番的船鐘


海湧爬上沙埔的跤步聲
踏醒厝瓦[hiā],斡[uat]入
斡閣斡的巷仔底
佮我相閃身
伊向[ng]土地的方向行去
我走落沙埔
鑽入我耳空的風
有舢舨仔的馬達聲
閣較去的聲細,是烏魚族
風中拍響的白布旗

紲[suà]落,對遠遠海角傳來
「噹、噹」的金屬聲
是紅毛番的船鐘

徛踮昔日的紅毛港

最後一蕊水花蔫[lian]去啊嗎
我掘土的雙手呢?
最後一道大湧退去啊嗎
我抵抗的胸坎呢?
最後一片海洋失去啊嗎
我看遠的目睭呢?
最後一片瓦拆落來啊嗎
我攑[gia̍h]頭看的天呢?
最後一隻海鳥飛走啊嗎
我徛在在的跤呢?

海湧爬上我的跤頭趺
像一領記憶的被單
慢慢蓋[kah]上身軀

晃振動。


The Dutch Ship’s Bell

The wave’s footfalls tread the sandy beach,
to wake up the roof tile, down to
the tortuous narrow alleys
and pass me by.
They head for the land
and I walk down the beach.
With wind, the voice of a sampan’s motor
echoes through my ears.
The far away tiny voice was mullet tribe’s white flags
fluttering in the wind.

The following from the far distance,
“Dang、Dang”, the metallic sounds
came from the Dutch ship’s bell.

Stand about at the past Dutch ship’s port:

Has the last spindrift vanished?
Where are the hands to hoe?
Has the ebb never come?
Where is the chest to resist?
Has the last sea been lost?
Where are the farseeing eyes?
Has the last roof tile dismantled?
Where is the sky to look up to?
Has the last sea bird left and gone away?
Where are the standing feet?
The tide rises to my knees
as a sheet with memory,
slowly falls over me

       and shakes.